梵高的书信：荷兰时期——在艺术中寻找自己

　　在经历过迷茫后，28岁的梵高终于成为一名画家。从此，无问艰难险阻，一往无前。此后，他在荷兰和法国分别居住过。本期，从梵高的书信出发，带您从梵高的视角，看看荷兰时期他的生活——他艺术生涯的起步阶段。

　　埃顿

　　1881年，梵高搬回埃顿与父母同住。在这里他潜心研究绘画，他的好友安东尼·范·拉帕德（ Anthon van Rappard）来探望他，他们一起出游一起写生。梵高在给提奥的信中开心地写到：

　　“拉帕德在这里待了大约12天，现在已经离开了，他让我向你表达问候。我们多次一起郊游，几次是去塞普（Seppe）的荒地，还有所谓的帕西瓦特（Passievaart），一个巨大的沼泽。拉帕德在这画了一个大型作品（1米x 50厘米）……在他画画时，我也画了沼泽中另一个荷花生长的地方。——1881年6月底，梵高给提奥的信[1]

　　《沼泽里的睡莲》 1881年

　　创作于荷兰埃顿

　　现藏于美国弗吉尼亚艺术博物馆

　　《沼泽》 1881年创作于荷兰

　　为了更好地作画，他研读了许多绘画方面的书籍。他发现，当将人类特征与自然相联系时，擅用色彩的画家会用颜色的表达来贴近真实的自然，并通过对色彩对比的熟练运用，来塑造每个事物的鲜明特点。[2]

　　梵高从风景画开始，发展到肖像画，而后又画回风景，走到哪里画到哪里，慢慢学着将人物的绘画方法与景物的绘画方法相结合。

　　1881年10月12日和15日，

　　给提奥的信中插入的风景和人物画像的练习草稿

　　这时候，梵高又深深爱上了他的表姐凯伊·沃斯·斯特里克（Kee Vos-Stricker）。梵高对凯伊的感情非常强烈，他写信给弟弟：“我要告诉你，这个夏天我是多么爱凯伊·沃斯。‘就好像凯伊是我最最亲近的人，我也是她的。’除此之外，我无法用其他语言来表达。[3]”

　　但是凯伊的决绝地回绝了他：“不，绝不，不可能。”多次求爱不得，梵高激动得在表姐父母面前将手伸入炽热的煤油灯中以表决心。凯伊的父母急忙灭掉油灯，将他赶出家门[4]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他父母却对梵高越来越失望。梵高的疯狂举动使家族成为当地人的谈资，这让德高望重的父母感到丢脸。虽然梵高自己认为：

　　“所有关于善与恶，道德和不道德的争辩，我实际上都很少在乎。也许我永远不可能清楚地知道什么是善，什么是恶，什么是道德，什么是不道德。

　　——1881年12月23日，给提奥的信[5]”

　　他与父母之间的矛盾让他身心俱疲，在他给弟弟提奥的信里他说到：

　　“父亲不能对我感同身受，我也无法迎合父母的生活节奏，对我来说太压抑了——我喘不过气来。

　　——1881年12月23日，给提奥的信[6]”

　　1881年的圣诞节，梵高决定从家里搬出去住。

　　海牙

　　1881年11月，梵高回到海牙。那时的他，生活有些拮据，他写了几封信给提奥希望他能资助自己的生活，但是提奥因为他对父母的态度而跟他大吵一架[7][8]。一向冷静的提奥这次真的生气了，信中言辞激烈前所未有。提奥虽然给梵高寄去了生活费，但是一直不想跟他见面。

　　那时候，梵高跟随海牙画派领袖之一——安东·莫夫学习油画。安东·莫夫是当时非常有名的写实主义画家，他的作品在当时市场上供不应求[9]。梵高很珍惜这次机会，利用一切时间废寝忘食地练习。他花钱请穷人们来做模特，这些穷人们深深吸引着梵高，梵高从模特不完美的形象之中找到人物亮点。他在给提奥的信中写道：

　　“也许我没有能力与高贵的人交往，我对贫穷和简单质朴的人更有感觉。

　　——1882年3月3日，给提奥的信[10]”

　　与此同时，他一心一意投身于艺术和艺术创作：

　　“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我越来越少地随大流，不追求艺术品经纪人的青睐也不一味模仿其他画家。我要关注的是模特，因为我觉得没有模特的创作并不正确。

　　——1882年3月3日，给提奥的信[11]”

　　（左）《穿着披肩和拄拐的老妇人》 1882年3月

　　创作于荷兰海牙

　　现藏于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

　　（右）《缝纫的女人和一个女孩》 1883年3月

　　创作于荷兰海牙

　　现藏于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

　　在这些模特之中，他邂逅了妓女西恩。梵高收留了怀孕的西恩和她的孩子，梵高对于成家的渴望似乎在那段时间内变成了现实。虽然提奥不赞同哥哥的选择，但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予他经济上的支持，只是那些钱远远不够支撑他们的生活。

　　《悲哀》 1882年11月创作于海牙

　　现藏于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

　　在巨大的经济压力下，梵高越来越焦虑，他急切的想把自己的画买出去，但是他的这些“草图”完全不符合当时的大众审美。他跟做艺术品销售的叔叔在对艺术的看法上发生争吵，梵高不赞成用商业的价值观来衡量艺术。但是，全部亲朋好友都站在叔叔那边，梵高对此十分生气：

　　“你们觉得有钱人就是善良、忠诚、真诚、聪慧的，而我们这些只会画画的穷鬼就是愚钝的、不切实际的、没有礼貌的。对此我无话可说了！[12]”

　　在多方压力之下，梵高依然坚持着自己价值观，不愿在艺术上做任何妥协。

　　“艺术就是霸道地占据着我们所有时间和精力，但当你付出这一切的时候，你会发现自己成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人，这让我感到苦涩。[13]”

　　纽恩南

　　梵高在离开海牙之后在德伦特（Drenthe）居住一段时间，在这个小村庄里梵高找到内心的平静，但是现实的窘迫又让他不得不搬去纽恩南跟父母一起住。

　　《离开纽南新教教堂的会众》

　　1884年1-2月和1885年秋天创作于纽恩南

　　现藏于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

　　梵高依旧没有跟父母和解，他感觉父母对他十分厌弃。除他以外，家庭其他成员之间融洽的氛围更让梵高难以自处，他很想离开这里。

　　“他们很不情愿地允许我回家，就好像要在屋子里养一条土狗一样……狗意识到虽然他们把它留在房子里，但是他们很难忍受它，于是狗在想方设法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。

　　­——1883年12月15日，给提奥的信[14]”

　　但是提奥反对梵高离开。而后梵高和提奥就达成了一个共识——提奥每个月给梵高提供生活费，而作为交换，梵高要尽可能多地创作畅销画[15]。从那一刻开始，梵高所创作的所有画作都成为了提奥的财产。

　　《梵高给弟弟提奥的信手稿》1884年2月3日写于纽恩南

　　内附有《离开纽南新教教堂的会众》的草图

　　在父亲病重的时候，梵高在床畔悉心照顾，甚至少有时间给提奥写信。倒是父亲写信告诉提奥：

　　“文森特仍然不知疲倦的画着，他一整天都在不停作画。”

　　“文森特在护理方面是模范，在绘画方面也怀着很大的野心。我这样做是希望他的创作能得到认可，因为他的工作如此出色，堪称典范”。[16]

　　在父亲生命的最后，父子俩终于握手言和。1885年3月，父亲去世，梵高悲痛欲绝。

　　他用忙碌的工作掩盖丧父之痛，在随后的几年里，他以惊人的速度创作着。两年时间内，他一共出上百幅油画，包括著名画作《吃土豆的人》。但是阴暗的画风让他在当时的艺术品市场上饱受争议，市场反响冷淡。

　　《吃土豆的人》，1885年4-5月，创作于纽恩南

　　现藏于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

　　1885年秋冬，他踏上了开往安特卫普的列车，从那以后，他再没回过故乡荷兰。

　　参考文献：

　　[1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168/letter.html

　　[2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175/letter.html

　　[3][4]来源于：https：//www.vangoghmuseum.nl/zh/visitor-information-chinese/story-his-unrequited-loves#2

　　[5] [6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193/letter.html

　　[7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197/letter.html

　　[8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198/letter.html

　　[9]来源于：https：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5%AE%89%E4%B8%9C%C2%B7%E8%8E%AB%E5%A4%AB

　　[10] [11]来源于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207/letter.html

　　[12] [13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236/letter.html

　　[14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413/letter.html

　　[15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262/letter.html

　　[16]来源于：http://vangoghletters.org/vg/letters/let428/letter.html